新时代新征程的古典表达——《茶韵诗语》编读手记
年关将近,广州花市上“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情景处处可见;桃花也是广州人的挚爱,上花市购得一株,扛回家,摆在客厅,春意融融,繁花似锦;还有桔树,最是痴爱。“菊”“桔”谐音“吉”,取吉利之意也。菊花、桔树、桃花,共同构成了广州花市的三大主角。珠三角新农村,如今已处处可见这些“年货”,现实版的“桃花源”随处可见:“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由此想到,书写新时代,需要多种文学表达方式,新时代新征程同样需要不同的文学形式来表达,需要多种审美方式来处理。格律诗就是其中的一种审美表达方式。诗情画意的珠三角如果以古典诗歌来表达,似乎正合新时代新征程路上的岭南意境。
案头正好摆着一部格律诗集《茶韵诗话》。广东人喜欢叹茶,以茶为媒,可以衍生出任何的事情,茶不仅仅是一种饮品,更是一种生活方式。翻开来,果然如此,一壶茶的后面展现的是新时代新征程路上的新岭南新气象。这种古典的诗意的表达令人欣喜。
广州在变,变得越来越美,越来越精致,越来越本色。广州如今究竟是什么样?万千言语难表其一。诗人冼冠华却只需二十八字,尽皆眼前矣:“宝塔高高高入云,传闻天地与中分。登临可揽重霄月,睥睨星河似帝君。”(《登广州塔》)“静夜客来茶胜酒, 红炉烟白入陶杯。”似乎完全是古典的诗意,仿若时光穿梭,我们重新回到古代原始的诗意生活,别着急,看看究竟写的是哪里?“珠江意韵随诗语,漏尽壶空不肯回。”(《题贵记茶园》)原来是珠江边的广州,这就令人遐想了,诗人没有直写广州之美,广州之美无法穷尽,他写静夜的室内,炉火、白烟、陶杯,哪呢室外呢?珠江深水静流,眼看着天色将白,都不愿离开。何其诗意美好,这就是诗人眼中的广州当下图景。看吧,“二月花城皆美颜, 深红浅黛绝凡间。”(《广州初春》)“沼泽裁成绿一坡, 芳茵曲径内涵多。”(《题珠江新城》)“人间何处觅琅琳? 试向西关巷里寻。”(《西关风情》用最古典的形式,表达最现代的都市,要深谙其文化内核,恐非具象的描摹,而是深解古今的审美标准的暗码。诗人冼冠华的确是捕捉到了,他以近乎古人的审美意趣来审视现代都市,其中的精神内核的相通,乃是紧要,可见,羊城的变化合乎现代诗人的审美要求,惬意而入诗,令人看到了一个充满诗意的现代都市。
除了对广州的描摹,诗人对家乡新农村的关注更令人欣喜。诗人的家乡在湛江,他常年身在广州,工作繁忙,回乡不多,这就令他对家乡的风物格外怀想,对家乡的新农村的变化更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诗歌中。“野静邻和早稻青,边江意韵满芳庭。休言村里是非少, 鸡鸭争锋不肯停。”(《题吾乡马兆(一)》)田野寂静,邻里和睦相处在青青的稻田边,过着诗意的生活,可别说村里再没有是非,你看那两只争强好胜的鸡鸭正在啄斗不停。乡间村野,意趣盎然尽显眼前。老牛、孩童、村姑、江水、菊花、屋舍皆能引发诗人的怀想和赞美,他发自内心地讴歌家乡丰衣足食的日子,“边江村外寻常夜, 十里荷风送月来。”“人家炊饭香三里, 野垌蛙声鸣五更。”新农村的新景色在庸常的日子里何其美好,诗人念念不忘,一连写了十四首诗,表达对家乡马兆村的深深眷恋。
无论是什么样的文学形式,总归是诗人对待生活和人生的态度,这种态度映射着其价值观。诗人是深情的,也是念旧的,重情重义的,更是敏感多情而积极向上的。对友人、对亲人、对花卉、对山河的深深情感表现在诗歌中,令人感佩。疫情爆发,作为一位医务工作者的妻子义无反顾地开赴疫情前线,诗人的担心和牵挂自不待言,“负笈辞家已几天? 凭栏问月两回圆。”(《想念妻子》)“一排鸿雁由南去, 惹起相思到埠头。”(《致妻子》)此间对妻子的挚爱跃然纸上。好友粤西挂职,忙于工作,很少回穗,诗人深情地为朋友献上怀念,“红霞褪去露沉沉,思绪难平尽向金。千里青山遮望眼,流云朗月乱人心。(《寄西行友人》)朋友又要远行,诗人自是不舍,嘘寒问暖,薄酒相酬,古典情怀呼之欲出:“单衣褪下着寒衣, 露重凝珠挂翠微。 今夜抱樽拼一醉,不知何日故人归。”(《仲秋送善银君远行》)诗人怀旧自古皆然,然而怀旧要出新也不易。“衫黐禾槁裤穿窿, 月夜摸营玩得疯。 荏苒光阴催白发, 无为再作小顽童。”(《怀念童年》)天真烂漫,对生活的的热爱尽在纸上。
“艺术家的目的不在于无可争辩地解决问题,而在于迫使人们在永无穷尽的、无限多样的表现形式中热爱生活。”(《列夫·托尔斯泰论创作》戴启篁译 漓江出版社1982年版)时代召唤多样性的文学形式,时代也召唤传统文化的回归,诗人冼冠华以通俗易懂的古典诗歌形式为新时代放歌,同时也是在召唤人们更加热爱生活。
广东人民出版社2022年1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