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两王”刊刻杜甫诗文

□赖晨

杜甫诗篇传颂千古，影响了后代无数文人墨客。杜甫的作品能大量流传于世，北宋“两王”——王洙、王琪，功不可没。

《旧唐书·杜甫传》称：“甫有集六十卷”。《新唐书·艺文志》著录“杜甫六十卷，小集六卷”。小集6卷，即晚唐樊晃所编之本。杜集60卷本今不传。

北宋宝元二年（1039年），官员王洙开编辑杜甫诗集的风气之先，他是宋代编订杜集的第一人。他全面收集杜甫诗歌，参考了古本二卷、蜀本二十卷、集略十五卷、樊晃序小集六卷、五代孙光宪序二十卷、北宋郑文宝序少陵集二十卷、别题小集二卷、北宋孙仅一卷、杂编三卷等。王洙精心整理，最终编成了20卷的《杜工部集》。除去重复篇目，他收录了杜甫1405首诗歌和29篇文章。这与现今流传的杜甫诗歌数基本一致。此外，王洙还为杜甫集作注，是最早注杜之人。

王洙，应天府（今河南商丘）人，少时聪明博学，记忆超常，成年后考取进士甲科，补任舒城县尉。王洙的私人藏书甚富，仅其家藏书目著录，就有43000卷，而类书之卷帙浩繁者，如《太平广记》之类，还不在其间。他每得一书，必求别本参校无误后，以鄂州蒲圻县生产的棉纸，抄为书册，每册厚度不超过40页，此本专门为借人和子弟阅览之用；另抄一本以黄绢裱后，称为“镇库书”。仅镇库书就达5000余卷。

嘉祐四年（1059年），苏州知州王琪对王洙的《杜工部集》加以重新编订，雕版印刷。这本《杜工部集》共20卷，半页10行，每行20字。从此，该书成为后代杜甫诗集之祖，后世一切集注、补遗、增校、注释、批点、分类等，均直接、间接从此本出。

王琪，华阳（今四川成都市双流区）人，后登进士第，任江都主簿。天圣三年（1025年）上时务十论，得到宋仁宗嘉奖。王琪性格孤介，不与时合。嘉祐年间为平江府太守，曾任舒州、润州、苏州的知州。

王琪之所以刊刻《杜工部集》，起初是为了弥补挪用的公款。为了修建苏州官衙，他挪用了几百万钱的公款，这笔钱后来未得到路转运使的批准。一筹莫展的王琪只好拿出自己珍藏的王洙本《杜工部集》进行官刻出版，以1000钱每部的价格拿到市场销售。恰逢当时杜甫深受宋人青睐，市场上的珍藏本又脱销了，所以王琪的这套书卖得十分红火，获利几百万钱，正好填补了挪用财政的空缺。

王琪的《杜工部集》之所以获利丰厚，除了上述原因，还和当时官刻书价比较高有关。据近代学者叶德辉考证，南宋绍兴十七年（1147年），黄州（今湖北黄冈）刊刻王禹偁自编的《小畜集》，该书正文448页，成书出售价格为3850文，利润率达415%。

王洙、王琪对杜甫诗文的编纂、刊刻，不管其主观动因为何，客观上都保护、传承了传统文化，大大促进了杜甫作品的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