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脸

□邓荣河

别看马科长已是年过四十的人了，精力却旺盛得很。马科长是局里的业务骨干，无论是平常的群众来访业务咨询，还是上边主管部门的调研问询，都由马科长全权负责。

一天早晨醒来，马科长发现有点不对劲：自己的左半边脸整个麻木，不能显现任何表情，且语言表达有点不清楚。马科长的妻子有点医学常识，“这是面瘫的症状，得赶紧到医院就诊。”

马科长住进了医院。好在主治大夫不是别人，是马科长的高中同学赵兵。赵兵说：“别急，这病只要经一段时间的治疗调养，是能够治愈的，最起码能够有明显的好转。”这下马科长放心了，静下心来在医院治疗。

转眼间二十多天过去了，马科长的左脸虽然依然表情呆滞，但语言表达已经没问题了。那日查房，赵兵告诉马科长，他这病需要长期康复治疗，每周只要来医院进行一次复诊就行。马科长是明白人，听这话立马办了出院手续。

马科长是闲不住的人，在家待了两天，第三天就到单位上班了。马科长住院这段时间，积压了些业务，每天来办事的人络绎不绝。凡是群众来访，或催办业务，马科长都会侧过身子，以左脸面对。哪怕办事的人再急，马科长都是一副模样——面沉似水，毫无表情。假若是上面的主管领导来了，则稍微侧歪一下身子，以右脸迎上：该阳光的阳光，该灿烂的灿烂。转眼间一年多过去了，单位领导同事也好，外来办事人员也罢，人人都习惯了马科长的阴阳脸。

前段时间，马科长的几个高中同学聚会，席间趁着马科长去卫生间，有人谈起了马科长阴阳脸的事。“咦，不对呀，老马在出院后不到两个月就好了呀。”赵兵一脸的疑惑。“是吗？”“可不，那日复查，老马说到自己是局领导的重点培养对象，整个脸都笑成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