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夫:有李白杜甫,民族就有了骄傲
3月19日凌晨3点,著名诗人洛夫病逝于台北,享年90岁。2001年推出长诗《漂木》后,他接受羊城晚报记者专访,他说他在加拿大的家中常有文人墨客聚会,取名为“雪楼”,平时他喜欢在院子里种花种菜,有李子树、柏杨树,还有一棵松树,海鸥会飞到草坪上,“像天堂一样”……
□金羊网记者 陈桥生 吴小攀
羊城晚报:诗歌对于现实生活的价值何在?
洛夫:当然有价值。很多人问我为什么几十年写诗一直没有放弃,我认为写诗不仅仅是一个写作行为,更是一个价值的创造,境界的创造,语言的创造。目前诗歌是处于低潮状态,不是主流文学,处于边缘状态,但一个民族没有诗歌,这个民族就显得太单调,文化上太弱了。几十年上百年以后,影响就会透露出来。
羊城晚报:从功利的角度来说,诗歌对世道人心真的能起到作用吗?
洛夫:文学,尤其是诗歌,它这种现实的立竿见影的作用是不可能的,是没有的,但是它有一种渐渐的漂洗作用,一种净化的作用,是潜移默化的,慢慢地,慢慢地。你说唐诗对人有什么作用呢,但有了李白、杜甫以后,我们的民族就有了一种骄傲,对于年轻人心灵的培养很有帮助,但它不是明显的、直接的、迅速的。
羊城晚报:您觉得诗歌最重要的特质是什么?
洛夫:既然是诗歌,就离不开它的本质,它的本质就是两个东西,一个是意象,一个就是韵律,这个韵律绝不是押韵,我很讨厌押韵,押韵就很不自然,就有人为的做作在里面,诗歌本身有一种很强烈的节奏感。另外一个就是意象,我认为诗就是一种意象思维,透过意象来表达你的思维。
羊城晚报:诗人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
洛夫:我个人认为,诗人最重要的素质就是如何去寻找真我。在今天这个社会里,人往往会把自我迷失掉,在各种诱惑中,在各种名利场中,真正的我不存在了。写诗是和自己对话,和自然对话,和神对话,其中最重要的是跟自己对话,真正的诗,好的诗,应该就是写他内心的东西。诗最假不了,小说还可以作假,通过意象的形式寻找真我,这就是诗人。
洛夫(1928.5.11-2018.3.19)台湾当代诗人,原名莫洛夫,被誉为华文诗歌界“诗魔”。原籍湖南衡阳,1996年从台湾迁居加拿大温哥华。代表作有:诗集《时间之伤》等37部,散文集《一朵午荷》等7部,评论集《诗人之镜》等5部,译著《雨果传》等8部,其中《石室之死亡》广受诗坛重视。2001年,推出3000行长诗《漂木》。洛夫是台湾现代诗坛中最有代表性的作家之一。20世纪50年代,他与张默、痖弦共同创办《创世纪》诗刊,与纪弦为代表的“现代派”和覃子豪、余光中等为代表的“蓝星诗社”成三足鼎立之势,《创世纪》是岛内坚持最久的一个文学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