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专访《万里千寻》导演张伟民:向世界展开张大千的人生画卷|第20届广州国际纪录片节

来源:羊城晚报•羊城派 作者:梁善茵、黄宙辉、陈晓楠、方可茵 发表时间:2023-12-10 22:30
羊城晚报•羊城派  作者:梁善茵、黄宙辉、陈晓楠、方可茵  2023-12-10
张大千的海外漂泊经历是神秘的

12月7日晚,由华裔导演张伟民执导的纪录片《万里千寻》获得第20届中国(广州)国际纪录片节金红棉“中国故事优秀记录长片”荣誉。继第47届圣保罗国家电影节后,张伟民把张大千1949年离开中国大陆后的海外生涯,又一次展现于世人面前。

从巴西到美国,从美国到中国广州,张伟民在“金红棉”领奖台上动情说道:“感谢这部片子能够在祖国的土地上得到认可。张大千后半生漂泊海外,今天是他回家的日子。”

在第20届中国(广州)国际纪录片节举办期间,张伟民接受了羊城晚报的独家专访。


用第一手珍贵影像还原真实的张大千

羊城晚报:请先谈谈您与张大千的结缘经历?

张伟民:12年前,在旧金山州立大学的教学楼走道,马克·强森教授把一摞16毫米胶片递给我,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实际上,这是张大千1967年旅居美国的影像留存,我如获至宝。看到画面里的张大千遥望大洋彼岸的故乡,我感觉自己就在他身边。

就像冥冥之中注定一样,这卷胶片诞生于1967年,而我恰好出生于这一年。好像有一种天降大任的感觉,我觉得需要去做点什么。对于12年前的中国和世界来说,张大千的海外漂泊经历是神秘的,相关历史记载是几乎空白的,所以我决定去解开这个未知谜团。

羊城晚报:从巴西圣保罗到法国巴黎,张大千的行走轨迹大致是怎样的?

张伟民:张大千在欧洲的艺术活动和在巴西的生活是两条平行线,是双线并行的。他在欧洲进行了将近十年的艺术创作,但他真正生活的地方在巴西。

他去巴西之前曾经到过阿根廷,去寻找容他栖息的桃花源。但是对于一位艺术家而言,他肩负着把东方传统艺术带到西方的使命。而在当时的南美洲,无论是阿根廷还是巴西,都缺乏东西方艺术交流的土壤。所以他走向了西方艺术中心,也就是当时的法国巴黎。

1956年,他的两个画展同时举办,一个是设在卢浮宫的张大千近作展,一个是在东方博物馆举办的敦煌壁画临摹展。能够被两个世界级别的博物馆陈列展出,这在西方引起了巨大轰动,也引来了各大报刊的争先报道和记录。

羊城晚报:创作伊始,在文献材料不足的情况下,您如何“敲开一扇又一扇大门”?

张伟民:其实最初的寻找是没有逻辑的,听到哪里有一些蛛丝马迹,我都会第一时间冲上前去,希望把它记录下来。我希望纪录片里的影像是有价值的,于是首先抛开了一些道听途说的信息,必须寻找第一手资料,这也是我的一个原则。

我首先找到了张大千的儿子张保罗,老人家当时还健在,然后我又找到了张保罗的女儿和朋友,接着找到了张大千当年的弟子。他们都是跟张大千有过直接真实接触的人,其中一部分已进入耄耋之年,因此每次拍摄都具有紧迫感。

羊城晚报:在拍摄《万里千寻》的过程中,您是否完全遵循直接电影的不介入?

张伟民:最初我是选择完全不介入,但是若干年过去以后,张大千的人生轨迹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一次次的推翻与调整中,不可避免地带入了我的身影。

我不仅作为一个旁观者去记录,更通过电影的艺术语言,展开我跟张大千跨越时空的灵活对话,因此我最终决定用自己的旁白来讲述这个故事,也起到穿针引线的作用,让观众从更亲切的角度去理解有血有肉的张大千。

把片子带给故乡和中国观众

羊城晚报:收到入围终评通知的那一刻,您的心情如何?

张伟民:当你做一件事情做得足够久时,其实最终结果已经不重要了。我觉得自己能够做出一部能够留下来的片子,其价值和意义远远比获得某个奖项更为重要。

《万里千寻》是留给这个世界的,更是留给中国观众的,希望中国观众可以透过影像了解张大千这位东方艺术大师的后半生。我希望这部片子能够回到他的故乡,回到中国,能够让中国的观众看到。所以当我了解到这部片子能够入围,我知道这部片子能够回到故乡,也感到非常兴奋与慰藉。

羊城晚报:您对广州的纪录片制作生态有怎样的体会和看法?

张伟民:我觉得广州是一个非常活跃的地方,形成了自由、活跃的创作氛围。在2019年,我就带着《万里千寻》参加了纪录片节的提案大会,当时还举办了电影节、大师班、交流论坛等活动,那时我已经体会到了中国(广州)国际纪录片节的国际化。在国内这个独一无二的纪录片创作平台,我的作品能被看到并入选优秀评选,这对我来说十分欣慰。

羊城晚报:您认为纪录片如何“讲好中国故事”,能否从一个纪录片制作人的角度提出建议?

张伟民:首先,我觉得纪录片人一定要有使命感和奉献感,因为纪录片本身就是记录历史,记录可以留下来的影片。这份真实超越所有拍摄技巧,需要一份对历史、对现实的感动。

我之所以记录张大千先生,是因为他是从中国走向西方的艺术家,而我也是一个从东方走向西方的电影人,对海外艺术家的心路历程感同身受。我是一个中国人,这辈子注定要讲中国故事,这跟我血液里的文化底蕴是分不开的,所以我制作了不少的讲述中国与中国人故事的纪录片。

其次还需要有理想和热忱,因为做纪录片很辛苦,经常陷入一种孤独的创作状态。但独立创作能够保持思考的独立性,不受其他外界因素的影响,尽可能还原历史的真相。

文|记者 梁善茵 黄宙辉 陈晓楠
图|受访者提供
视频|记者 梁善茵 方可茵 肖莎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编辑 | 易芝娜
校对 | 刘博宇

编辑:易芝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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