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选摘】长篇报告文学《南国战“疫”》：《防控，防控！》

【编者按】

《南国战“疫”》全景式书写自2003年非典以来，广东省对传染病疫情始终保持高度警惕，庚子年冬春，全省在党中央的领导下，在省委、省政府的统一指挥下，紧急动员、齐心协力，坚持“早发现、早报告、早隔离、早治疗”，全力防输入、防扩散、防输出、治患者，迅速构建起覆盖城乡的群防群治、联防联控、全员参与的疫情阻击战体系，疫情防控人民战争取得总体战、阻击战的阶段性进展和积极向好态势。

作家们以真挚、饱满的激情和优美的文笔，记录了时代的宏阔、生死的沉重、为民的情怀与使命的担当。

自2020年8月17日起，羊城晚报将摘选长篇报告文学《南国战“疫”》部分精彩内容，陆续推出——《防控，防控！》《负重前行》《离病毒最近的人》《杏林春浓》《英雄永生》，共五期，敬请期待。

防控，防控！

在广东大地上，一场对新型冠状病毒性肺炎的阻击战，就此拉开序幕。

对于广东省的疫情防控工作而言，2020年1月14日是一个分水岭。之前，广东还没有病例；之后，有了输入型病例，而且越来越多……

14日之前，广东着力于加强对市场的监测，对市场外环境病毒污染情况进行监测，对医院发热门诊进行监测，对病人进行监测筛查，争取早发现病人。总体上是严防死守，加强监测和排查。14日晚上报告2例病例之后，由省卫生健康委牵头，迅速成立领导小组，下面设10个专责小组，加强防控，对密切接触者进行追踪和观察。

全省各地的卫生健康部门都行动起来了。这是一个高效运转的体系，也是卓有成效的体系。尤其是监测系统的高效运转，令广东的严防严控得到有效落实。

这也意味着，从这个时候起，广东大部分公职人员不能正常享受春节假期了，他们必须坚守岗位，成为省委、省政府统一指挥下的主力，在与新冠病毒厮杀中冲锋陷阵。

同时，广东还特别加强了生物安全方面的监管，主要是对实验室的要求，加强对各地二级以上病原微生物实验室生物样本检测排查，严防污染和泄露。

新冠病毒究竟是怎么来的？早先的说法，它的原始宿主是中华菊头蝠。但进一步的研究让之前的任何结论都发生了动摇。

根据17年前战SARS的经验，广东有关方面开始对市场售卖野生动物进行明查暗访。

为了平复公众不安、回应社会关切，广东一方面加强呼吸道疾病防控知识宣传，一方面及时发布疫情信息。也将政府整个防控措施介绍给公众，并按照国家要求从临床和疾控方面出台了一系列指引。

1月15日，国家卫生健康委办公厅下发《关于印发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和防控等方案的通知》。当天上午，广东省卫生健康委召开党组会暨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第2次会议，传达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疫情防控工作的重要讲话和重要指示精神，以及党中央、国务院和和省委、省政府有关会议文件精神，研究部署疫情防控工作。下午，段宇飞主任主持召开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第3次会议，张光军副省长、李朝明副秘书长参加。会议要求各地认真贯彻落实李希书记批示精神，重点做好病例检测、医疗救治、加强监测预警、强化联防联控、定点救治医院准备、加强科普宣传和信息报送等工作。省卫健委办公室还印发了《关于召开全省新型冠状病毒疫情防控工作视频会议和培训的通知》。

截止这天24时，武汉市累计报告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病例41例，已治愈出院12例、在治重症5例、死亡2例，其余患者病情稳定，患者均在武汉市定点医疗机构接受隔离治疗。

1月16日上午，广东省马兴瑞省长、林克庆副省长、张光军副省长、钟南山院士到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考察中心发展情况。在听取邓惠鸿主任关于中心的疫情监测情况和流调情况汇报之后，省领导们当即决定立刻变更工作主题，改为召开疫情研判和防控工作调研会。马兴瑞省长要求各级各部门高度重视，统一思想认识，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保障公共卫生安全，不惜一切代价、集中一切力量打好这场硬仗。

会上，中心副主任宋铁、何剑峰等着重汇报了深圳输入型病例的情况，提出新冠肺炎肯定存在“人传人”的判断。 听到这里，钟南山院士的眉头皱起来了：如果真的存在“人传人”，那么武汉甚至全国，都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他想更进一步确认。

当天中午，段宇飞还在省疾控中心主持召开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第4次会议，要求将防控工作作为当前重中之重的任务；省卫健委要举全委之力做好疫情防控工作。下午，召开全省新型冠状病毒疫情防控工作视频会议和培训，由省卫健委的专家们对省内各地医疗卫生机构人员进行专业培训。

广东省首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病例经过省、市确认，还有待国家卫生健康委确认。当晚，广东省卫生健康委向国家卫生健康委专文请示：鉴于深圳观察病例收治在香港大学深圳医院，舆情管控难度大，提请国家尽快确认广东省首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病例。同时，省卫健委将《国家卫生健康委办公厅关于印发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和防控等方案的通知》转发全省，提出高度重视疫情防控工作、切实做好信息报送工作、做好医疗救治准备工作、加强预检分诊和发热门诊工作、早期识别规范转诊、做好重症病例救治工作、严格落实首例病例的诊断管理、强化院感防控、强化生物安全保障、做好信息发布和舆论引导工作等10个方面要求。

1月17日上午，张光军副省长、段宇飞和钟南山院士一行前往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现场调研，并对防控工作作部署。广东首例病例的张姓夫妇，此前在香港大学深圳医院急诊科就诊后，当夜即被送往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隔离治疗。

同日上午，省政府李朝明副秘书长召集省卫生健康委、省公安厅、省市场监管局、省交通运输厅、省农业农村厅和省商务厅等省防治重大疾病工作联席会议相关单位，共同研讨我省销售野生动物的清理整顿，部署加强对机场、车站、市场、医院等人群密集场所的环境整治，和医院、市场等重点场所卫生的保洁消毒。

中午，中国疾控中心致电省疾控中心，同意接收广东观察病例标本，不用再等省疾控中心全基因组测序。省疾控中心迅速办理完成标本上送北京手续。

下午，段宇飞从深圳赶回广州，主持召开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第5次会议。这次会议作出重要决定：成立广东省防控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专家组，由钟南山院士任组长；成立广东省防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工作领导小组，由省卫健委主任段宇飞任组长。

预判疫情和防控的紧张气氛，笼罩着领导和专家们的心。

晚上，国家卫生健康委督导组抵达广州，对广东省防控工作进行督导。

1月18日，鉴于对病毒的来源、感染后排毒时间、发病机制等还不明确，为更好的控制此次疫情，减少和降低疾病在国内和出境传播几率，进一步加强对病例的早期发现、治疗，提高救治能力，同时最大可能地减少医院感染发生，国家卫生健康委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进行了修订。

同日，广东省卫生健康委向国家卫生健康委专文请示：

请求加快检测广东上送观察病例样本并尽快组织病例确认；

请求允许广东省及时如实公布观察病例信息；

请求允许广东省开展新型冠状病毒的病原学研究；

请求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纳入法定报告传染病管理；

请求尽快明确广东省与港澳互通疫情信息的框架原则。

越是临近春节，防控难度越大。

就在这天上午，省政府领导和钟南山院士一行现再到省疾控中心，部署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省疾控中心首席专家何剑峰将深圳病例和新出现的珠海市首例病例情况详细报告。经查，珠海病例也是两位武汉籍老人到珠海女儿家过年，造成输入型家庭聚集多人感染。

钟南山院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深圳首例、珠海首例，都是武汉籍老人到女儿家过年，造成输入型家庭聚集多人感染。还有武汉方面医护人员陆续感染……

还能否定人传人吗？

下午，张光军副省长召集省卫生健康委、交通运输厅、市场监督管理局、林业局、农业农村厅、商务厅、文化和旅游厅、民航、广铁集团等部门，召开联防联控工作专题会议，成立疫情防控工作指挥部，进一步完善联防联控机制，马上部署在全省全面开展防控工作。会议还专门研讨了春节期间，人流密集地防控工作和野生动物市场管理工作。接着开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第6次会议，张光军副省长要求提高政治站位、强化疫情监测和研判能力、加强病例医疗救治、做好必要的应急物资准备；会上，钟南山院士等专家对疫情形势进行研判。

同样在这一天，国家卫生健康委派出第三批专家组紧急赴武汉调研。这个“高级别专家组”专家组成员有钟南山、李兰娟、袁国勇、高福、曾光等。临危受命，钟南山院士担任专家组组长。

省卫生健康委会议结束已是傍晚，钟南山院士和他的助手当即赶往广州南站，准备搭乘前往武汉的高铁。

临近除夕，广州南站（广州高铁站）连日来均是人山人海，去武汉的高铁票早已卖光。费了很多周折，他才挤上G1102次车，但是没有座位票了。经过反复协调，勉强得以在餐车临时落座。简单晚餐后，疲惫的他仰靠在椅背上，合上双眼打盹。

他走得太匆忙。武汉还是寒冬，可他连羽绒服都没顾上带，就穿了一件在广东常穿的西装外套。

广州日报发表了钟南山院士在高铁餐车小憩的照片。这张照片在网上广泛流传，令人感动——人们都还记得，当年抗击SARS，他还英姿勃发，如今他已经两鬓斑白，却仍然战斗在抗击病毒的最前线。他劝别人不要去武汉，自己却奋不顾身地去了。这位84岁的老科学家，激励着全国人民共同担当，扶危渡厄。

钟南山在武汉调查发现，“人传人”的判断已是证据确凿。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他曾表示，当时的情况已非常危急：

“我到了湖北以后，接到很多正在武汉临床一线工作的学生的电话，也了解了此前参加国家医疗组的医生们的看法……已经有很多迹象表明，这一疾病是会‘人传人’的。我在没有听总结、汇报之前，就有了一个很强的印象。”

与钟南山同为高级专家组成员的袁国勇院士提出了两个建议：一是当下的防控窗口期已经很小，接下来要采取严厉措施，防止事态发展严重；二是要加强对交易和滥食野生动物的管控。

在国家卫生健康委第一版《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中，确诊只有一种方法，就是送到中国疾控中心去做基因测序。改版的方案里，确诊更容易了，可以从基因测序和核酸检测中二选一。

第三批专家组到武汉后，诊断标准发生了变化，确诊病人的数量急剧增加。

在中国抗击疫情的艰辛历程中，从2019年12月27日至2020年1月19日，是全国上下迅即应对突发疫情的战“疫”第一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