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0日下午,“打造‘扶贫先扶智’的龙川样本”系列活动启动暨广州画院、广州市大艺文化艺术基金会公益赠书仪式在龙川县举行。
龙川县委书记黄添胜、县长杨利华会见了前来参加活动的羊城晚报报业集团管委会副主任、羊城晚报社副社长李宜航以及有关人员。
2020,决胜脱贫攻坚!
龙川县副县长黄勇花致辞
黄勇花:
此次活动的公益意义与社会价值很大,希望通过社会各方共同努力,推动龙川县精神文明建设,助力脱贫攻坚。
广州画院秘书长张工发言
张工:
2020年是脱贫攻坚的决胜之年。广州画院是广州市文化局属下从事美术创作、研究的文化事业单位,向来十分重视继承传统艺术精华,吸收外来文化养分,不断推进美术事业发展。广州画院长期关注、支持和参与扶贫工作,竭力发挥艺术的社会功能,实现艺术的社会价值,发挥所长,将扶贫工作落到实处。
我院发起向留守儿童捐赠《巍巍南山》活动,不仅是对“致天下之治者在人才,成天下之才者在教化”这一教育理念的身体力行,更是利用阅读好书的方式,增强留守儿童对榜样的认知,提升孩子们的艺术鉴赏力和文化生活水平,实现扶贫成效的可持续化发展。在此,我们要感谢龙川县委、县政府及县扶贫局、教育局对本次赠书活动的关心与支持。也要感谢羊城晚报报业集团,羊晚集团推出的《巍巍南山》,是一本真正有温度、有情感、能励志的好书,必将深深触动孩子们敏感的心灵,让他们拥有在榜样的激励下不断前进的力量和智慧。
文化扶贫、教育扶贫是脱贫攻坚奔小康的关键,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希望通过本次捐赠活动,能在社会上引发更多的关注和参与,共同助力脱贫攻坚!
广州市大艺文化艺术基金会秘书长王海铭致辞
王海铭:
长期以来,广州市大艺文化艺术基金会致力于与羊城晚报报业集团合作,推进公益事业,如共同发起了《巍巍南山》智配“1+1”计划,共同关心孩子们的艺术教育,鼓励孩子们学习文化知识,建设美好人生。
羊城晚报社副社长李宜航致辞
李宜航:
2020年,是脱贫攻坚的收官之年。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确保到2020年所有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一道迈入全面小康社会,是我们党对人民的庄严承诺。脱贫攻坚战的冲锋号已经吹响!羊城晚报报业集团坚决响应党的号召,全力以赴,投入脱贫攻坚工作。“扶贫先扶智。”决胜脱贫攻坚,羊城晚报报业集团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在扶贫先扶智这一重要工作中,进行了许多探索,付出了不懈努力,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受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早在五年前,我们就在中国率先发起了“艺术关爱留守儿童”活动,前瞻性地通过艺术来关爱留守儿童的精神世界和灵魂生活。活动一直坚持,足迹遍及大半个中国。值得一提的是,我们还为此专门研发了中国第一本留守儿童艺术教材《乡村寻美记》。
同时,我们发起了“中国美丽乡村写生行”,动员广大艺术名家,深入乡村,深入基层,深入群众,通过生花妙笔,描绘美丽乡村建设成果,播撒艺术启蒙种子,提升乡村人口的精神生活,推动乡村旅游事业发展。
我们发起了中国乡村美术教师培训计划,首站就是在龙川。今天,我们再次在这里集结,对龙川县全县乡村美术教师进行培训,由广州美院教授、著名画家张弘老师主讲。
今年,我们还深度参与了由广东省扶贫办、广东省文联主办的“脱贫攻坚看广东”美术书法摄影主题展。这一活动,旨在通过艺术的形式,讲好广东扶贫故事。活动规模很大,影响广泛。龙川县的扶贫干部、艺术爱好者,积极投稿,实力不凡,成绩非常突出。
以上种种,就是我们践行总书记扶贫先扶智号召的具体行动。
大家发现,我们的诸多行动,和龙川县密不可分。应该说,这和龙川县委、县政府重文教、重扶贫先扶智的思路,有密切关联。去年年底,我们决心将龙川县的扶贫先扶智工作,更有规划、更加广泛、更加深入地进行下去,“打造‘扶贫先扶智’的龙川样本”。我们将一如既往,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扎扎实实把有关行动方案落实好,竭尽全力,助力脱贫攻坚。在此,特别感谢龙川县委、县政府以及县教育局、县扶贫局、县文旅局、县文联的大力支持。
我们的行动,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和加盟。今天,广州画院、广州大艺文化艺术发展基金会的代表,也来到了现场,共同助力扶贫先扶智事业。我要对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现场合影
仪式结束后,广州美术学院教授张弘,对龙川乡村美术教师进行专业培训。
张弘教授强调,艺术工作者应当重视现代生活在创作中的体现,艺术家要关注生活,尤其关注周边生活,哪怕是不太起眼的小事,也要在平淡中表达美的感受。而注重培养这种意识与眼光,有助于乡村艺术工作者寻找灵感,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张弘教授讲课,总是干货满满
老师与同学们聚精会神地听课
学生代表认真听课,感触颇深
一位老师正手持手机,拍下值得纪念的一刻
张弘教授与参加培训的全体教师合影
老隆,老隆……
李宜航
“十足一个暴发户……”
一位40多岁名叫孙家禄的儒雅商人,正兴致勃勃而又肃慎万分地在小镇上徙倚,忍不住慨叹。此时的他,瘦削,神色微愕。
小镇,只有一条穿心而过的马路,面积并不大。他数了数,理发店也只有三四家;但小镇的蕃昌程度,还是让他一惊:“这里的商业活动范围,倘要开列清单,可以成为一本小册子。有人说笑话,这里什么都有交易,除了死人……”他想着想着,不禁冁然——在抗战以后的若干“暴发”的市镇中间,这地方“总该算是前五名中间的一个。”
这小镇,叫老隆,位于广东省龙川县。
这名商人呢,昂昂自若,什么生意也没做。第三天,就悄悄离开了这片“走私商人的乐土”,赶往韶关去了。也或许,他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因为,他的真实身份是:茅盾。孙家禄,不过是个便宜行事的化名。
这是1942年元宵节当天。同一时期或前或后抵达老隆的,还有以下人士:何香凝、柳亚子、李伯球、陈汝棠、邓文钊、邹韬奋、张铁生、张友渔、胡绳、蔡楚生、乔冠华、廖沫沙、胡风、梁漱溟、丁聪、陈策……一共300多位。这些名字,掞藻飞声。每一个都与中国现代文化史辅车相依,休戚是同。
老隆,与有荣焉。
老隆 摄影:张伟樾
茅盾没有忘却这小镇。他长辔远御,写下名篇《老隆》。
是的,老隆这地方,声撞四野,还真值得垂名竹帛,沿流溯源。
2232年前,年轻的赵佗就到过这里。他随秦始皇平定岭南的千军万马而来。立老隆寨顶,极目四望,远山如兽,近水若厉……依山阻河,易守难攻啊。老隆,遂成南海郡龙川令赵佗的防御要塞。赵佗,亦被毛泽东誉为:南下干部第一人。
震惊中外的“香港文化名人大营救”,业业矜矜,依然选择了“水陆舟车之会,闽粤商贾辐辏”的老隆作中转站。前不久,小镇上的“福建会馆”作为“香港文化名人大营救指挥部旧址”,评上了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这也是国家对一个小镇的极大弘彰和文化礼赞。
但凡称得上“大营救”,必是惊心动魄,慨当以慷。那是1941年12月7日,太平洋战争爆发,香港、澳门相继沦陷,“恨未书生添两翼,竟留虎口困降城”。就在战争爆发的当天,中共中央、周恩来就分别发出特急电报,指示八路军驻香港办事处负责人廖承志、连贯等迅速应变,不惜代价抢救出困留在港的文化精英,转移到后方安全地区。然,苍天有泪——广九和粤汉铁路南段此时已被日军控制,从惠州向大后方转移,只能先走水路。
先走水路,再转陆路,老隆当然是中转的不二选择。其一,它地处交通要冲。作为东江航道的终点,由此乘汽车,往西可达韶关,经湖南转往广西、四川;往东可经兴宁、梅县、大埔转往皖南、苏北。其二,这里有较好的革命基础。彭湃曾以此为根据地,大力宣传革命思想。1923年8月,他还在这里同陈炯明谈判,营救出农会干部。
老隆,天降大任。
福建会馆
其实,茅盾在老隆街头闲步之时,一位身形矮小、穿着唐装的“客人”正在老隆的“福建会馆”里劳心苦思。
这位“客人”叫连贯,是八路军驻香港办事处负责人,和廖承志、张文彬等负责此次大营救。福建会馆,是其住处,也是联络、调度的大本营。
福建会馆,丹楹刻桷,画栋飞甍。它始建于清末,三进院落式布局,宽15米,深38米,有夸张的层高。附近的三间商行——“义孚行”、“香港汽车材料行”和河唇街的“侨兴行”办事处,都是秘密联络站。特别是“侨兴行”,与朝野官员、城乡士绅建立了一张不错的“关系网”,在粤、桂、湘等省均设有办事处或商号,且自身有汽车往返,这为疏散护送提供了极大便利。
话说回来,这些便利也只能算作助力与安慰,营救终究还是抱虎枕蛟、兵在其颈的事。老隆镇内军警密布,关卡林立,特务常出没于茶楼、酒肆、旅馆间,缉捕得紧……就是出了镇,一路也是重重检查,谈何容易啊。
因了这凶险,文化名人到老隆后不能久留,多数人住上一两晚,即乘商行安排的车前往韶关或闽西南。像张友渔,从惠阳坐船到老隆后,立即坐上连贯所雇贩私盐的汽车,急匆匆朝韶关赶。中途,听说前边查私盐查得紧,盐贩子不敢走了,又折回老隆。呆了一些时侯,确信无大碍了,汽车才又开出去。
也有少数特殊的、影响大的文化名人,会先安排在周边隐蔽下来,待时而动。比如,柳亚子、邹韬奋等人。
柳亚子和女儿柳无垢到老隆后,遇到了“顶子”(注:麻烦)。地下组织临时撤退,无法按时交接。几天后,通知先送到兴宁避一避。不意,途中又遇查房,交通员因为登记的年龄与答问的不符,被警察带走……到兴宁后,柳亚子父女被安排在下石马村张华灵、陈宛聪家隐蔽了半个月。“每天三餐粥饭,都由她(注:陈宛聪)送来不算数,还要请我们喝酒,差不多天天有酒喝。此外,连我们的洗澡水和粪桶,都是她和华灵二人亲自料理的……”“我觉得是离开香港以后最大的愉快,有些乐不思蜀起来”。临别,柳亚子留赠张华灵夫妇诗一首,以颂高谊:
十日流连醉梦间,君家情话最缠绵。授餐适馆寻常事,难得樽前一破颜。
营救邹韬奋,更不啻于一部惊险小说。当时国民党密令特务机关严查邹的行踪,并下达了“一经发现,就地惩办”的指令。发引千钧,周恩来电示:“一定要让邹韬奋就地隐蔽,并保证他的安全。”邹韬奋遂被化名为“侨兴行”大股东“李尚清”,由老隆送到本行经理陈炳传老家梅县江头村“养病”。这一隐蔽,就是近半年,期间种种险厄,已难尽述。临别,邹韬奋撮录鲁迅先生一段话赠当地同志:
历史上都写着中国的灵魂,指示着将来的命运,只因为涂饰太厚,废话太多,所以很不容易察出底细来。正如通过密叶投射在莓苔上面的日光,只看见点点的碎影。
启程。为周全起见,邹韬奋戴礼帽,着银色唐装,乔装成回上海休养的商人模样。三名交通员分乘两辆“侨兴行”货车随行护送去韶关:一人充当邹韬奋的伙计,同他并排坐在驾驶室应付沿途检查;一人坐在车厢里,装作萍水相逢的同路人,应付意外;另一人坐在第二辆车的驾驶室内,以便有情况即时向组织汇报……
老隆,荡荡之勋。
老隆夕阳
行险侥幸到了大后方,茅盾感佩交并,写了散文集《脱险杂记》以资追怀。对这场大营救,他给了极高的评价——“抗战以来(简直可说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抢救’工作……几千文化人安然脱离虎口,回到内地。”
四十多年后,作家廖沫沙回首这段经历,还不禁感慨:“这不但是我们党的一项伟大的功绩,而且在历史上也是空前未有的一次严峻、艰巨的大撤退。”
梁漱溟脱险后,给儿子写了封公开信。信中说:我是注定不会死的。因为我要死了,中国的文化就会中断,“天地将为之变色,历史为之改辙”,所以,这次大难当头,到处都有许多不认识的人帮助我,使我化险为夷,这是天意。
无论梁漱溟的“天意说”是否切当,但中国共产党对文化人的关爱、珍视是确信无疑的。在营救过程中,周恩来复电强调,“以后凡疏散问题与电复直发给我,以免延误时间。”“到东江二百余文化人统战干部,除已电告之十余人外,其余是些什么人,请分别电告。”营救组织者叮嘱一批又一批鹤立企伫的文化人:“不要带钢笔、书籍,以免暴露知识分子的身分”“不要用北方口语讲话”“要以回乡为名结伴而行”……殷殷情,切切意,感人肺腑。要知道,那时的中国共产党还没有全面执政,仅仅是偏居一隅啊。
具体负责此次大营救的廖承志、乔冠华、连贯等人,更是履险蹈危、奋不顾身。1942年5月,廖承志为营救文化人脱险而被捕。在狱中,他写信给周恩来:“希望你相信小廖到死没有辱没光荣的传统!其余,倘有机会,可面陈,无此机会,也就算了,就此和你们握手。”
连贯呢?也令人闻之动容。他考虑重担在肩恐难顾及家人,遂让妻子携三个幼儿从香港逃难。一路上,母子四人先是遭日军飞机轰炸,后又遇强盗抢劫……绝望中,他的妻子发现隔壁旅馆住了一群看着有些面熟的人,遂表明身份请求带上一起回老隆。当时,邹韬奋等人十分惊讶:“我们从香港一出来就有人护送,一路上都有人安排,而作为连贯的家属,怎么会沦落到跟难民一起逃难呢?”
老隆,拳拳服膺。
老隆夜景 摄影:王翰
徜徉在老隆街头。
旧时的街衢,依稀可辨;今日的楼台,勃勃有生气。错落中,历史的烟云蔼然升腾,浩瀚无际,舒卷不息……
我想起毛泽东同志1942年所说:“因为我们中国是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文化不发达,所以对于知识分子觉得特别宝贵……没有革命知识分子,革命就不会胜利。”
我想起习近平总书记在新时代的深刻论述:“知识分子是生产力的开拓者、文化的创造者、知识的传播者,必须把他们紧紧团结在党的周围,发挥他们的智慧和才能。”
我想起很多,很多。甚至,我想起了罗伯特的诗:“丛林迷人幽暗深远,可我早已许下诺言,路迢途远岂敢酣眠……”
在心底,不由地,轻轻唤——
老隆,老隆……
原文刊载于2019年12月6日《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04版。(作者李宜航系羊城晚报报业集团党委委员、管委会副主任,羊城晚报社副社长)